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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前世之旅番外(寻找前世之旅血族新娘番外)

寻找前世之旅续集的番外

番外三司音之宿命的开始

意大利,罗马。

今天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他刚从睡梦中睁开眼睛,肋下就开始隐隐作痛。他伸手捂住了痛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丝奇异的笑容。

她,又一次轮回转世了。

这次的地点是在——

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扣门声,随着一声门响,一个大约七八岁的金发男孩走了进来,“师父,您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等会儿您……”

“飞鸟。”他低低地开了口,“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游裂

“离开这里?”被叫做飞鸟的男孩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那我们去哪里?”

他的异色眼眸内闪烁着谁也看不懂的光芒,“去——中国。”

八年后。

中国,某城。

在这个茶馆多如雨后春笋的城市中,也不知不觉的多了一家新开的茶馆。

这座茶馆并没有特别,古色古香的风格也不算什么特色,倒是茶馆的名字颇让人回味。

前世今生。

过了新年之后,肋下痛得越来越厉害了。他知道,接她的时候还是到了。

这一世的她,会以怎样的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也不免有了一些好奇。

想起上一世那个骄横跋扈的少爷,他的嘴角边不由泛起了一丝苦笑。

“飞鸟,你好好信森待在这里,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应该是不会有委托人出现的。”

“师父,您要出远门了吗?”

“我要去接一个人。”

她所在的城市里这里并不远。

所以,在他到达那座儿童福利院的时候,天色还尚早。

“做错事就要承认,告诉老师,这些花到底是谁拔的?”一位年轻女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他觅着声音找去,在一个花坛边发现了声音的主人。在年轻老师的周围,正围着两个七八岁年纪的小女孩。

“老师,不是我,是燕燕把兰花拔掉的,是我亲眼看见的。”一个略矮一些的小女孩忽然抬起了头,声音响亮的回答道。

他的心里忽然猛的狂跳起来,是她,那个小女孩,就是她!就是这种熟悉的感觉,仿佛是找到了身体的一部分的感觉。

“小叶子,你说的是真的吗?”老师半信半疑地又问了一句。

“嗯,如果我说谎话,就让我吃不到明天中饭时发的大苹果。”她圆圆的小脸上一双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直转,灵动可爱。

“燕燕,你怎么能这样呢,跟我过来。”老师显然完全相信了这个誓言,开始指责起旁边的小女孩。

“我,我没有。。”那个小女孩怯怯地哭了起来,哭哭啼啼地跟在了老师的身后。

看着两人远去,那个叫做小叶子的女孩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得意地笑了笑。

“其实,那些花是你拔的吧。“他的声音显然吓了她一跳。看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你,你怎么知道?”她呆呆地问。

他的眼底掠过了一丝笑意,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啊。神坦闭他蹲下了身子,道:“看,你的指甲里都是泥,”他又闻了闻,“还有一股兰花的香味,而那个女孩的双手干干净净,自然不可能是她做的。”

她的嘴张成了一个”O”型,“你好厉害哦,”她忽然诧异地盯住了他的眼睛,“你的眼睛好奇怪啊,你是---妖怪吗?”

他忍着笑,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

“你说呢?”

“妖怪我也不怕,因为你是个很好看的妖怪。”她愉快地笑着,又伸出了自己的小手,“妖怪先生,我可以摸摸你的眼睛吗?”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她细软温暖的小手轻轻地覆了上来,充满好奇的抚摸着他的眼睛。他只是闭着眼,心里却微微泛起了一丝疼痛,她不会知道,惩罚的命运之轮,又一次转动了。

“跟我走吧。”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那张可爱的小脸。

“我不去。”她干脆地拒绝了他。

“为什么?”这个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我不要做妖怪。”

“那就算了。”他冷冷地站起了身,装做不经意地说道,“本来还想带你看看我们家门口的苹果树……”

“苹果树?”她的眼睛立刻睁圆了好几倍,“那是不是有很多苹果?每天都可以吃很多苹果吗?”

“当然。”他淡淡地回答。

见她正在做妖怪和每天可以吃大苹果的抉择间痛苦挣扎着,他决定来最后一招,“我看我还是再去问问那个燕燕同学,也许她有兴趣跟我走,不如……”

“我去!”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为了每天吃到她最喜欢的苹果,做妖怪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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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看,你看,好蓝的天,好多好多白云啊。”在飞机上,她一直不停地大呼小叫,在大家异样的目光注视下,他恨不能捂住她的嘴,让她安静片刻。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还有,我不是说过,从现在开始,你要叫我师父。”他放下报纸,伸手揉了揉发麻的太阳穴。她简直比之前的小雷还吵一千倍。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坐过飞机呀,也从来没有看过那么近的白云。”她的目光还停留在窗外。

从来没有?他的心里微微一动,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从前的她,不就生活在。。

看着她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他的唇角微微扬了起来,从她轮回转世以来,这恐怕是……最容易带走的一次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小叶子呀?”

“我是说你的全名。”

“哦,可爱的小叶子。”

“这是全名吗?”他的眉微微皱了一下,心里又有些好笑,“以后就叫叶---”他顿了顿,“叫叶隐吧。”

“为什么?我不喜欢。”

“那还想不想吃苹果了?”

“啊……那好吧……”

在苹果和美食的诱惑下,从回来后她就一直乖乖地跟着他学习起通灵术。也终于慢慢明白了他不是什么妖怪先生,不知是不是他不苟言笑的关系,她似乎对自己总有一些畏惧。

日子就这样在无风无浪中一天接着一天,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带走白木兰的花香,带走六月风荷美丽的红裳,染红一树青翠的枫叶,催开梅花淡淡的暗香在月色昏黄里浮动………

流年逝水,匆匆年华,转眼之间她就快满十四岁了。

“飞鸟,飞鸟,快点告诉我嘛,这次你真的见到英法战争时的黑太子了吗?他真的一直穿着黑色的盔甲吗?他帅不帅?”听见她熟悉的声音,他微微挑了挑眉,她又在缠着飞鸟了。仿佛成了惯例,每次飞鸟完成任务回来,她都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马马虎虎吧,不过还是不及我的十分之一。”

“别臭屁了。”

“哈哈!”

她和飞鸟相处极其融洽,这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和飞鸟不就是经常这样……

有多久了?久的——他已经快记不清了。

“小隐,过来。”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了预期中扭成一团的小脸。

“师父……”她的嘴不自觉地撅了起来,不乐意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召唤中等灵的法术,你做一次给我看看。”

“啊——”

“这几天没有练习过吗?”

“厄——”

“现在就去练习。”

“可是——师父,已经很晚了……”

“练习完了再去睡觉。”

“……”

已经是半夜了,他一直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她在院子里一脸哀怨地练习着,庭院里那棵桂花树很不幸的正好做了牺牲品。

明明不是相同的容貌,不是相同的人,却为什么觉得这一世的她,和之前的她是如此相似……

一阵微风吹来,黑色的长发随风飘扬,轻柔的月光温柔漫过了他淡紫浅银的异色双眸,掩藏了眸中不小心流露出来的一丝伤感。

一个熟悉的身影悄悄地接近了桂花树,尽管压低着声音,他还是很快就听出来那是飞鸟的声音。

“小隐,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哇咧咧,是湖畔居的熏鱼!飞鸟,你真是个大好人!”

“嘘……小心让师父听见,还没练习完吗?”

“师父他早睡了吧……就快练习完了,刚才试了几次,就快成功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着熏鱼。

“慢点吃,小心噎着。”

“嗯,嗯,还是飞鸟最疼我,师父好狠心……”

“师父他,也是为你好吧,你不是也很想早点出任务吗?”

“我看师父每天都是一副有人欠了他很多钱不还的表情,怕怕。”

“呵呵……”

欠钱不还的表情?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有这么夸张吗?嘴角微微扬起,但只是那么一瞬,很快地,又恢复了原来的神情。

欠了钱,还了就是。

而有些东西,却是要还——生生世世。

不知何时是尽头。

飞鸟很快又去了下一个委托人所在的地点,少了飞鸟,茶馆里似乎也清静了不少。

与往常一样,他在房内喝着绿茶,看着报纸,刚看到第二版的时候,房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是她。

他略带诧异地望着她,一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平时她似乎很少主动来他的房间。她满脸通红,神色奇异,仿佛有什么要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怎么了?”

“师父,我……我……”她手足无措,几乎要哭了出来。

“到底怎么了?”他轻轻放下了报纸。

“我,我,那个,那个……”她支支吾吾地往墙边缩去,“我……”

他疑惑地正要问什么,目光忽然停留在了她裤子上的污迹上,猛的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怎么忘了,她已经十四岁了……

他和飞鸟都是男人,根本不会和她说这些事情,而她也只是似懂非懂,难怪第一次这样要手足无措了。

“小隐,你先乖乖在这里待着,换条干净的裤子,我出去一趟。”他赶紧起身,现在在这里能照顾她的也只有自己了。

虽然戴着超大墨镜,但在超市挑选那样东西的时候,他还是感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一向镇静的他也不敢多看,只是胡乱挑了一些就匆匆离去。

回到家,好不容易等她收拾完,他才松了一口气。”师父……“见他走进房间,她忽然脸一红,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小脑袋。

“怎么了?”他不知她又要搞什么把戏。

“师父,我没脸见你了……我今天好丢脸……”她在被子里发出闷闷地声音。

“丢脸?”他微微一愕,眼眸中掠过了一阵笑意,“这是每个女孩子成长的标记,有什么丢脸,只有这样,才说明小隐长大了。”

“我知道,以前也听说过了,可是——轮到自己就不一样,刚才真的吓死我了,居然跑到师父这里来求救了,真的好丢脸。”她继续蹂躏着被子。

“原来,小隐也有怕丢脸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笑了笑。

她早就憋地喘不过气来,在忍不住掀开被子的一瞬间,正好看见了他的笑容,不由愣在了那里。月光恋恋的顺着他的黑色长发滑落,留下一片晶莹的色泽,他的微笑在月光下里犹如一块水晶,折射着五彩的光芒。

“师……师父……”她结结巴巴的指着他,“你,你笑了。”

他略略犹豫了一下,就迅速敛起了还来不及展开的笑容。

“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他顿了顿,又道,“记住,这段时间不能喝凉水,也不能吃辛辣的食物。”

“嗯……”她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见她痛苦地皱了皱眉,本该起身离去的他还是停顿了一下脚步,“哪里不舒服?”

“嗯……”她那身子蜷成小小的一团,“肚子好痛……师父,有没有止痛药?”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也是正常的现象,止痛药是不能随便吃的。”

“可是……真的痛得要命啦。”

他的心里忽然轻轻一动,她居然在不知不觉地对他撒娇,在他的记忆中,这似乎还是第一次。

就算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从来不曾……

“把你的手给我。”他重新坐了回来,握住了她的手腕,就使用一次那种力量吧。这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什么,不是吗?

“师父,你好厉害啊,真的不疼了……”她闭着眼睛,嘴角微微抿着笑。

“那就快睡吧。”他的声音里不带着一丝情绪。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以为她早已睡着的时候,却听见了她的低语。

“师父,谢谢。”

他只是微微一愣,“要感谢我就好好练习那些通灵术。”

“嗯,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就好。”

“师父……”

“什么?”

“你笑起来——真好看。”

“……快睡吧。”

“晚安,师父!”

看着她以最快的速度昏睡过去,他那异色的眼睛里隐约闪烁着伤感,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逸出嘴角。

自从那次的特殊事件过后,他明显地感到了她的转变,对着他的时候,她的态度中似乎更是多了几分亲昵。

不过,他却什么也不能改变。

甚至,比之前还要严厉。

“小隐,昨日教你的占星术,你重复一遍。”星空下沐浴着夜色冷风,他那冷冷的声音,仿佛也沾染了夜露。

“嗯,我知道啊,占星术起源于古美索不达美亚人。。”出乎他的意料,她竟然全部背了下来,这在之前好像是不大可能的事。

“师父,我说得对不对?”她笑得格外得意。

“回答正确是应该的,有什么值得沾沾自喜。”他淡淡地注视着她,月光下,她的睫毛形成了一片暗色的投影,微微翕动着。这样的笑容,令他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她……

“师父,你是什么星座的?对了,我从来没看见师父过生日,师父的生日是哪一天?”她一连串的问题令他有些好笑,生日,星座?这些对他来说仿佛是很遥远的记忆了。

“师父,你说嘛。”她不依不扰地问着。

被她缠得没有办法,他只得随便说了一个日子。

转眼就到了细雨蒙蒙的四月。

与往常一样,清晨起来时飞鸟已经替他砌好了上好的绿茶。自从来到了中国,这几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这种清淡的茶水,比起浓郁的咖啡更适合他。

“小隐呢?”他抬起眼眸,今天早上要学收灵术,她难道忘了吗?

“她,她一早就出去了。”飞鸟的神情似乎有些奇怪。

他微微皱了皱眉,这个孩子,又偷懒了。才好了几天,又故态复萌了。如果不早一点学成,就不能完成任务,也就不能。

想到这里,他那一向冷静的心里也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怒意。

“随便她吧。”他站起了身,走出房去,没有留意到飞鸟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还没有回来。

直到时钟敲响了八下,她才风尘仆仆地从门外闯了进来。

“师父!”她的脸上虽然满是尘土,却是掩饰不住得兴奋。

他冷冷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只留下了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她呆呆地站在那里。

“师父。”飞鸟上前敲了敲门,“其实小隐她不是故意偷懒,她是去。”

“不用再给她找理由了。”他走到窗前,凝视着院子里的桂花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今天会这样的烦躁,到底是在担心什么呢?是担心时间不够,还是担心。。

“吱——”锁着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他微微一愣,望着出现在门口的她,“没我的允许,你怎么能进来?”

“师父,你忘了吗?开门这样的小法术对我来说是小意思啊。”她笑嘻嘻地走了进来,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罐子,递到了他的面前,“师父,礼物。”

“礼物?”他也有些困惑。

她眨了眨眼睛,“师父,你忘了吗,今天是你的生日呀。”

他这才想起来,上次胡乱说的日期好像就是今天。没想到她一直记着,还。

他接过了罐子,轻轻打开,一股清淡的茶香迎面而来,是——茶叶。

“师父,喜不喜欢?这是正宗的明前茶哦,我去替你泡。”她又顺手拿了过来,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厨房。

“师父……”见她去了厨房,飞鸟犹豫着开了口,“小隐知道师父喜欢喝茶,又知道今天是师父的生日,所以一大早就去了乡下的茶山,去买了那里的明前茶,所以才会回来这么晚。”

飞鸟顿了顿,又道,“其实如果不是小隐和我说,我也不知道师父的生日原来是今天。不过,小隐这丫头好像是头一次起的那么早呢,平常怎么叫也叫不醒她,看来还是师父您……”

听着飞鸟的话,他的异色双眸中平静无一丝波澜,只是嘴角微微地抿了起来。控制着呼吸的频率来压抑胸口那突如其来的莫名的疼痛,但,依然淡淡地微笑。

她的一切,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淡忘。

但,很多事情,即使是闭着眼睛也无法忘记的,岁月的烟尘一点一点落入生命,凝固起来,抹不去,刮不掉。那些不经意的瞬间,光影交错的片刻,挥手消逝的时光,被捕捉下来后用油墨加以沉淀后却加深了颜色。

如果可以,有时他真希望她从来就不曾诞生在这个世上。

或许这样,就能摆脱这生生世世的宿命轮回。

“师父,茶泡好了,这可是我第一次泡茶,你一定要全部喝完哦。”她乐滋滋地捧着茶杯走了进来。

他点了点头,顺手接过了那杯茶。

“师父,小心烫。”她惊讶地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接过了滚烫的茶杯。

他望着杯中的茶水,碧绿的茶叶在清澈的热水中缓缓升腾,形成了一缕袅袅的水雾。低头,轻饮了一口。

“师父,好喝吗?”她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好喝。”他的声音仿佛也弥漫了一层水雾。

看着她的笑容,他又喝了一口,这应该是------他喝过最苦涩的茶叶了。心里不由轻叹了一声,这个傻孩子,一定是上当买了劣质的茶叶,算了,今晚就让她高兴一下吧。“师父,你喝完我再给你泡哦。”

“——不用了,我怕睡不着。”

“哦,那明天早上我给你泡。”

“不——”

“师父,你别客气了,反正要把这些茶叶全部喝完哦。”

“好……吧。”

他在心里苦笑了一下,看来,这段时间……

“师父,生日快乐。”她的眼睛弯成了一轮月牙,“以后师父的每个生日小隐都会送礼物哦。”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着那烫手的杯子。

“师父……”

“小隐,师父有些累了,谢谢你的礼物。你们也早点去休息吧,明早还要学收灵术。”他轻轻打断了她的话。

她看了看飞鸟,又点了点头。

“那师父早点休息吧,晚安。”在门关了一半的时候,她又露出了半个小脑袋,“师父,晚上做个好梦哦。”说完,顺手替他关上了灯。

许久,他一直坐在黑暗当中,外面透明的月光落在他的脸上,虚幻而朦胧。

他脸上的表情很温和,眼睛闭着,嘴角带着笑,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是有人轻轻一推他就会睁开眼睛。

仿佛有什么湿润的东西顺着他的眼角无声地渗了出来,又很快消失不见。

如同那不可避免的宿命轮回——于无声中来,也于无声中去。

番外四撒那特思的幸福

已经两百年了。

只要再过两百年,就能到她所在的时代了吧。

他凝望着城堡外的一轮上弦月,微微的笑了起来。

之前几千年的岁月都这样过来了,为何会觉得这短短两百年如此漫长,漫长的仿佛时间都悄然静止,凝固。

来自东方的小巫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想初拥她,陌生的相遇却带着一种说不清的亲切感。

又或者,也许,觉得她会给自己空寂孤独的生活带来一些新鲜感吧。

永生的孤独生命,有时也需要一个永远的同伴。

她,会是他最合适的同伴。

“隐,你好温暖。”

紧紧拥着她,他不舍得再放手。

原来,这就是温暖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软软的溶化在心底,仿佛湖面的涟漪,一圈一圈温柔的荡漾开。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吧。

从懂事开始,陪伴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一出生被这个世界遗弃了的他,听得最多的就是看守他的士兵们的喝骂声。

偶尔也会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听说,那是他的母亲。女人除了哭泣,再也没有别的话语。不知,母亲的怀抱是不是也同样温暖呢?可是,他永远不会知道答案了。因为,从一出生,他就注定是个不被祝福的孩子。也曾默默流泪,也曾期待母亲的拥抱,也曾盼望被温柔的对待,也曾有许多幻想,但都在漫长的黑暗中,一点一点的消耗殆尽。

所以,当莱希特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从此,鲜血为食,暗夜为伴。

当沸腾的血液流入喉管时,他感到了一种释放的**。

阳光,他从来不曾见过,也没有兴趣。他喜欢黑暗——能遮盖一切丑陋和肮脏的黑暗。

可是,这样的信念,却在她的面前逐渐动摇。让她如此钟爱的阳光的感觉,到底是——怎样的呢?

离别的那一刻,他终于知道了答案。

原来,阳光的感觉就是这样——好温暖……和她的怀抱一样的温暖。原来,她就是他的——阳光。

这算不算是命运的捉弄,吸血鬼——爱上了不属于他的阳光。

爱的越多痛的越多,爱的越深陷的越深。

明知道痛却还是坚持的爱着;明知道自己属于黑暗却挣扎着接近阳光;明知道无法达到却还是固执的努力;明知道那耀眼的阳光洒不进这黑暗的角落,却仍然一个人蜷缩着,期盼着,等待着。

在漫长的等待岁月中,他莫名的听见了她求救的声音,莫名的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时代。

竟然能——再一次见到她。

一直到现在,他都觉得那只是恍然一梦。

在依依不舍的回来之后,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也许,也许可以有别的方法,能更快的去她的时代……

也许,莱希特……

莱希特的神秘城堡,坐落于罗马尼亚的一片黑森林之中。令他惊讶的是,莱希特仿佛早就预料了他的到来。空旷阴森的大厅内,烛火轻轻摇曳,莱希特正冷冷的注视着自己。那双浅紫色的眼眸,犹如冬天的湖水一样宁静美丽,却也带着寒冷入骨的寂寞。

“撒那特思,你清醒点。”莱希特在听完他的述说后,声音也仿佛冷得随时可以凝结成冰。

“我很清醒,莱希特。”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莱希特望着墙上巨大的油画,脸色却是份外的凝重,“撒那特思,还记得我们血族的六戒吗?”

还没等他点头,莱希特转过身来,牢牢的盯着他,“撒那特思,你轻易的将身份显露在她的面前,违背了血族的第一戒条,避世。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想初拥她,违背了第三戒条,后裔。你要知道,如果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和你的后裔都有可能被处死。撒那特思,我不希望有一天要下达对你的猎杀令。”

看着莱希特并无怒意的紫色眼睛,他的嘴角微微往上勾起了一个弧度,“莱希特,有什么办法能帮我去她的年代,拜托了。”

“有你的宝石为媒介,到她的时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听说那块宝石从你一出生就戴在你的身上,它具有你我都未知的神秘的力量。”莱希特的口气缓和了些,眼中掠过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神色,“那么,你想去她的时代初拥她吗?”

他静静的站着,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不会初拥她。”

“什么?”

“因为,”他笑了起来,“她喜欢阳光。”

“撒那特思,你是不是疯了。如果不变成我们的族类,那么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总有一天会衰老,会死去,会消失……”莱希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忧伤轻薄的蓝在他的眼眸中一闪而过,“消失了,我会找到她,再消失,我就继续找,一直一直找下去。”他的声音如一阵细腻忧郁的风,沉着,却掩饰不住的伤感;强大,却不可避免的孤独。不是脆弱,不是敏感,那是经过千万年时间的冲刷,历经沧桑的灵魂中沉淀下的悲哀。

“撒那特思……可是,”莱希特隐隐动容,“她——爱你吗?”

“我爱她。”

“撒那特思,理智一点,这份爱是没有结果的。”

“我爱她。”

“人类和我们,根本是不可能的。”

“我——爱——她。”

空气一下子变的浓稠,犹如醇香的葡萄酒般带着醉人的气味。他的心突然有些不明原因的惆怅,忧伤而甜美。

爱,有的时候并不一定能得到回报。如果仅仅为了回报去爱,那并不是爱。

“去吧,撒那特思。”莱希特的紫色眼眸,在淡淡的月色下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泛滥起层层的水波。

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爱她的心。

再一次在她的时代遇见她,他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牢牢的抓住她,不再让她从他身边又一次逃离。

他不习惯这个时代,这里有太多他不能理解的东西。可是,这个时代有她,这就足够了。

他所要寻找的,就是有她所在的时代。

紧紧将她拥入怀抱的一刹那,他只想把自己的心交给她。让她看看这颗心是如何在爱中成长,在爱中坚强。

它的每一处角落,都刻着她的名字。

她并不讨厌他,这就够了。至少,他和她,终于又能站在同一个月亮下了。

幸福是什么,他并不了解。甚至没有仔细考虑过。如同一朵花没有考虑过为什么它要在春天开放。

只是这一刻,他遇见了她,拥着她,呼吸与呼吸交融,肌肤与肌肤相贴,他感到自己如同春日的风一样,轻盈舒展。看着她,守护着她,用微笑回应微笑,用拥抱回应拥抱。

他觉得,这就是幸福。

寻找前世之旅中安倍晴明与沙罗的番外

番外晴明之香雪海

平安京的冬日,在漫天飞雪中不知不觉中又到来了。

这天早上,京城里赫赫有名的阴阳师贺茂保宪一醒来就注意到窗外飘着的雪花,心里不由十分高兴,他向来是喜欢赏雪景的。

飘飘白雪,殷殷红梅,再配上他这么一个玉树临风的帅哥,多么多么的入画啊!

不过,比起眼前的美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更是让他笑得合不拢嘴。

那就是,他贺茂保宪要,成,亲,了!

成亲,没错!要是早两年提起这几个字,他一定会避之不急,可是现在,只要想到这两个字,他就心花怒放,满心的喜悦无法形容,简直恨不得告诉全京城的人知道,他贺茂保宪就要结束单身汉的生活了。

“贺茂大人,土御门的安倍大人派人送贺礼来了。”侍女樱子前来通报的时候,看见的是正暗自偷笑到双肩直抖的贺茂大人。

“是晴明吗?”保宪转过身来,摸了摸笑僵的下巴,心里掠过了一丝不悦。他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啊,虽然自父亲过世后晴明就离开了贺茂家,去了土御门,阴阳道从此一分为二,历道属贺茂,天文道属安倍,阴阳道界由他们贺茂家与安倍家平分天下。可是凭着往日的交情,晴明难道就这么随便派个人打发他了?

前来送礼的是位穿着红梅色唐衣的美人,她将礼物送上,行了行礼,还不等保宪说话,就消失于清冷的空气中,化为一朵红梅飘落在了他的手中。

这下子,保宪心中更是来气,晴明这个家伙,自己不来不说,居然派个式神敷衍了事。再怎么说,他贺茂保宪也是安倍晴明的前辈呀。

“樱子,快给我准备牛车!”他将红梅收在了怀里,气呼呼的迈出了门。

保宪赶到位于土御门的安倍晴明府邸时,一副优雅的画卷映入了他的眼帘。

晴明正斜倚在回廊上悠然自得的赏着飘雪,黑色的长发随微风稍稍扬起又垂下…短短几年间,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多了几分青年的沉稳。当年只能说是清秀的小脸出落的儒雅俊秀,一双水晶般的眼眸波光流转,道不尽的丰姿华彩,气度万千。

如今的他,已经是京城里一等一的阴阳师了。衡或

“保宪师兄,你来了。”晴明微微笑着,仿佛早就料到了他的到来。

“晴明,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掏出了那朵红梅,没好气的说道。

“晴明知道师兄大婚在即,所以特地送去了贺礼,莫非师兄对贺礼不满意吗?”晴明的唇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说晴明,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师兄,你随便派个式神就想打发我了吗?”他也在晴明的身边顺势坐下,不客气的顺手拿起一条烤香鱼放入了嘴里。

晴明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眸中闪过了一丝他所熟悉的狐狸般的笑容。

“师兄,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不过,也只有木梨这样的女子能让师兄收心养性了。”

保宪微微一愣,想起了自己备受折磨,历经磨难的追求过程,不由感慨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切,也只有晴明看在眼里了。

“我贺茂保宪英明一世,居然就这样栽在了这个唐国女子的手里。”他虽是无奈的表情,语气中却透着一丝甜蜜。

晴明抬了抬眼眸,浅浅一笑。

蔽拦耐“说起来,不知唐国女子是不是都这般精灵古怪,木梨倒还真有几分像当初的沙罗呢。”保宪话刚说出口,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望了晴明一眼,只见他还是淡淡笑着,神色未变,这才放下心来。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晴明他也早该忘怀了吧。

自从她离开之后,晴明也依旧和往常一样生活着,再也没有提起过她。

就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就好像,她从未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她在自己的时代生活的怎么样了。”他低声说道,她离开的时候,似乎也正是细雪飘飞的日子。

“有时,还真是好奇她的时代啊。”保宪见晴明无动于衷,也就没有顾忌的继续说了下去。

晴明凝望着飘雪,只是微微一笑。

保宪又和他聊了一会,再次警告他到时一定要到场后,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晴明起身相送,衣袖挥舞间,一根细长的发丝落了下来,朝着取暖的火炉飘落,就在这时,让保宪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那位优雅冷淡的白狐之子,居然脸色大变,毫不掩饰自己的紧张和惊慌,竟然直接伸出了手,从灼热的火焰中捞出了那根发丝。

“晴明,你疯了!”保宪急忙拉起他的手,只见他白皙的手背上被烧红了一大片,烫起了几个水泡。

晴明飞快的撤回了自己的手,连看都没看,只是小心翼翼的查看着那根发丝。

保宪宏春吃惊地望着他,这根发丝是什么宝贝,居然让晴明连阴阳术都来不及用,作出这样疯狂的举动?

“晴明!”保宪又喊了一声,晴明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只顾做自己的事情,默默的念起了咒文,一缕白烟蓦的升起,发丝在瞬间幻化成了一个清丽的少女。

“只是一个式……”在看清这个女孩的容貌时,保宪的后半句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沙罗……”他喃喃的低语,转头紧紧盯着晴明,只见晴明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那女孩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脸色也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那根头发是——沙罗的?”他犹豫着问了出来。

晴明收起了那根头发,揣入了怀中,微微点了点头。

他的眼中忽然没来由的一阵酸涩,“晴明,原来你……”

原来晴明,一直——

原来,他将晴明想的太洒脱了……即便是游走阴阳两界,看透生死轮回,这情关缘孽,又如何挣的脱,扯的断?

“晴明,你还想再见她一面吗?”他的心,就如同这雪中的梅花瓣,轻轻的颤动着。

“师兄,”晴明的眼中闪烁着游离的神色,唇边却带着清淡的笑容,“命运曾经在不经意间为我打开一片陌生天地,让我一窥其中无限美好,然后擦身而过,寂寞如初。若是妄想,必会失望。”

“不是妄想!”保宪牢牢的盯着他,“不是妄想!晴明,你忘了吗?再过三天,就有百年难遇的五星连珠异像,记得父亲曾经提到过,在五星连珠之时,天地宇宙间能量之强大超出你我的想象,只要利用好这股力量,就能实现空间时间的转移。虽然这股力量不能持续很长时间,但足够让你前往她的时空再见她一面了。”

晴明脸上有所动容,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三日后,安倍晴明的府邸。

“晴明,五星连珠之时我们所借用的力量,在沙罗的时代只能维持两个时辰,而且只能让你的灵体穿越空间,我会尽力将你的灵体送到最接近沙罗的地方,只不过,到时被你的灵体暂时附身的人是男是女都是未知,你可考虑好了?”施法之前,保宪倒又犹豫起来。

晴明还没回答,已经被身边的一个女孩抢了话去。

“当初鼓动晴明的人是你,现在动摇的人又是你,小保,知不知道你这样反复很讨厌哦。”

贺茂保宪嘴角抽搐,“小梨,我说了多少遍,不许叫我——小保!”他又朝晴明笑了笑,道:“晴明,你不怪我把小梨带来吧,她的道术高深,有她在,再集你我二人之力,成功的机会更大一些。”

晴明只是望了望天空,脸上掠过一丝少见的温柔,“两个时辰,足以。”

保宪点了点头,“那么,我们开始吧。”

在一阵隐隐的头痛中,晴明开始恢复了意识。

到处是喧闹杂乱的声音,尖锐,低沉,高亢,不同的响声混合在一起,令他的听觉有刹那间的混乱。

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建筑,街道上飞速奔跑着奇怪的东西,路人们的衣服更是稀奇古怪,这里——就是沙罗生活的时代吗?

他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些淡淡的怜悯,沙罗真是可怜呢,生活在这么纷扰的地方,和优雅的平安京实在是差别太大了。

“嘟——”一个极其尖锐的声音在他的身边响起,饶是他一向冷静,也被吓了一跳,随即而来的就是一连串粗话。

“靠!不想活了,找死啊!”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将他拽了过去,“小心啊,别站在马路中央,很危险哦。”

柔和清亮而熟悉的声音,悠然自得的散乱在空气中。

他的心头一震,这声音——从很早以前就盘绕在了他的心里,化作了一种没有形状的东西,牵绊着心情,永远挥之不去。

他蓦的抬起头来,直直的盯着那张脸,强抑着内心的激动,几乎就要脱口喊出了她的名字——

沙罗。

她一点也没有变,笑靥依旧明媚如初春的晨曦…

“小朋友,下次过马路要小心哦。”她弯下了身子,笑吟吟的说道。

小朋友?他愣了愣,这才发现她看起来——似乎比自己高很多。

只不过,到时被你的灵体暂时附身的人是男是女都是未知……

他忽然想起了保宪的话,低头一看,原来他的灵体所俯身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莫名,一丝失落掠过他的心头。

“小朋友,那姐姐先走了,你乖乖在这里等家里人哦。”看她起身就要离去,他心里一急,伸手去拦,却因为高度的原因只抓住了她的衣角。

“怎么了,小朋友?”她惊讶的停住了脚步。

不要走,沙罗,不要走,他紧紧的拽着她的衣角,怎么也不放手。他忽然有些厌恶起自己,安倍晴明,你这个胆小鬼,难道只有在隐藏在别人的躯壳里时,才敢做出自己想做的举动吗?

如果在那个细雪纷飞的日子,他也能这样紧紧拉住她,是不是——一切都会改变呢?

“小朋友?”

“我找不到我的家人了。”他开口道。

“什么?”她惊讶地问道,“那你家人在什么地方上班?”

寻找前世之旅番外(寻找前世之旅血族新娘番外)(图1)

“上班?”

“对了,你家人是做什么工作的?在什么地方工作?”

“阴阳寮。”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接着就看见了她额上的青筋bang的一声弹起。

“嗯,小朋友,我看我们还是去趟派出所吧。”她笑得有些僵硬。

“派出所?”

“嗯,派出所就是既可以帮你找人,也会帮你抓坏人的地方哦,”

他微微一笑,原来在沙罗的时代里,也有近卫府。不过,他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那里。

“姐姐,”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狐狸般的笑容,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我饿了。”

“饿了?”她想了想,忽然指了指前面不远处一个黄色的奇怪标记,笑道:“那么,姐姐先请你去吃麦当劳吧。”说着,她就拉起了他的手,往前走去。

再一次牵起她的手,他的心中莫名的温暖,莫名的甜蜜,莫名的伤感……

百感交集。

这就是沙罗平时吃的东西吗?

他望着眼前这堆奇怪的东西,心里暗暗惊讶,对沙罗的怜悯又增添了几分。

“怎么不吃啊,这是刚推出的快乐儿童餐哦,看,还有一个史诺比,啊,可惜这个我已经有了,我只差3个就可以搜集到全套了。”她兴高采烈的帮他拆开了包装。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这个被她称为史诺比的东西,迟疑地问了句,“这是——犬吗?”

“犬?小朋友你用的词好奇怪,当然了,你连史诺比都不知道吗?”她将那个东西往他手上一塞,“回家慢慢去玩吧。”

在她的殷切注视下,他颤抖着手拿起了那个圆圆的,软软的,还夹着一大块肉的东西,像吃毒药般咬了一口。

非常——奇怪的味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他顿了顿,“——明。”

“小明,你不用担心哦,等下吃完了我就送你去警察局,到时他们就会帮你找到家里人的。”她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沙——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他笑了笑。

“我叫叶隐,叶子的叶,隐者的隐,嗯,这样写,”她蘸了一点饮料,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他的心里一阵激荡,叶隐,原来,她叫——叶隐。

“姐姐和家人一起住吗?”他犹豫了一下,问出了一直想知道的话。

她笑**地点了点头,“姐姐和师父他们一起住呢。”

师父?他思索着,一边喝了一口手中的饮料。

“咳-咳-咳……”他立刻被呛的咳嗽起来,忽然好想哭,这是什么啊,这么呛,沙罗她们居然只能喝这样恐怖的东西,真是——太可怜了!

“小明,怎么了!”她连忙站起身来,起身的幅度太大,随身包里扑通一声滑出了一样东西。

是一本书。在看清了上面的字时,他忽然忘了咳嗽,忘了一切,脑中仿佛已经空白一片,只有那清晰的三个大字在眼前回旋。

阴——阳——师。

“姐姐,这是——”见她连忙捡起了书,还很心疼的掸了掸灰尘,他的心,忽然柔软起来。

“哦,这是日本平安时代赫赫有名的阴阳师安倍晴明的故事哦。你听说过吗?刚才你还说出阴阳寮这个词呢。”

蓦然从她的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他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微颤的声音已经滑出了口,“姐姐,喜欢——他吗?”

她的神色忽然黯淡下去,双眼望向了远处,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忽然唇边绽开了一个如梦似幻的笑容。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她用手小心翼翼的摸索着书的封面,眼眸中流露着复杂难辨的神色。

在听到她说喜欢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剧烈的颤抖起来,几乎就要忍不住喊了出来,沙罗,我就是晴明,安倍晴明,此时此刻就在你的面前啊……

“小明,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她已经回过神来,用手碰了碰他的额头。

他勉强的笑了笑,仍然急促的心跳提醒着他刚才片刻的心痛和迷惘。

“时间也不早了,小明,吃完了我们就去派出所吧。”

他点了点头,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走在华灯初上的街上,他抬起头望着她的脸颊,只觉犹如在梦中。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真实的感觉,她,就在他的身边。

来自来,去自去……

只是时候一到,一切不过梦幻一场……

不过,那也够了。

只要这一刻,这样,就好。

“小明,派出所到了,等下你要把自己的名字和爸爸妈妈的名字都告诉警察叔叔哦。”她在派出所的门口停了下来,侧过身,弯下腰笑着对他说。

他的眼中又掠过了那抹狐狸般的笑容,“今天,真是谢谢姐姐了,为了表达我的谢意,让我抱抱你,可以吗?”

她略略惊讶了一下,又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同时张开自己的手臂与他轻轻的拥抱在一起。

他用尽全力的回应着她的拥抱,莫名的眩晕让他犹如跌入了一个甜美却疼痛的梦境里,他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记了,素日里引以为傲的冷静。

这样的拥抱,好舒服……

没有忧虑,没有负担,没有思索,有的只是安慰,只是温暖,只是依靠。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渐渐漂浮起来,意识正在远离……

时间……快到了吗?

突然间,他觉的自己变的细碎游离,仿佛无数的尘埃,飞舞在空气中……

来自来,去自去……

一切不过梦幻一场……

再次看到晴明睁开眼睛的时候,保宪这才放下了一直高悬的心。

“晴明,你真的看到了我们大唐一千多年后的景象吗,是怎么样的?”木梨惊喜的抓住他就问。

“木梨!”保宪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

“保宪师兄,我见到她了,她——很好。”晴明微微笑着,又朝木梨笑了笑,“抱歉,我想我还是更喜欢平安京。”

保宪望着他,似乎有话想说,却又没说出口,

“保宪师兄,木梨,多谢。”他拂去了落在乌帽上的落花,一派淡然。

“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保宪忽然惊讶的咦了一声。

晴明低头望去,一只奇怪的小狗玩具正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居然,把它一起带来了。

“这是——犬吗?”保宪也迟疑的问了一句。

他立刻甩了一个你真没见识的眼神过去,

“这不叫犬,这叫——史诺比。”

保宪和木梨面面相觑,两人额上青筋早已扭成╬字状,呆了几秒后,匆匆告辞而去。

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空旷的庭院里,白梅似海,暗香浮动,天姿皎洁,冷艳如雪。

月下一片香雪海。

该早点休息了,明天,还要去大纳言府里驱鬼。

他淡淡的笑着,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揣入了怀中。

这个恍惚的刹那,

让它过去,就好。

寻找前世之旅番外撒那特斯和叶隐婚后番外

(小隐回到匈牙利古堡后的故事,算是和撒那特思结婚了吧)

给你全世界

又回来了吗?

她抬起头,惊讶地发现自己此时正站在那座再熟悉不过的茶馆门口。

黑瓦红墙,雕花围栏,正中的牌匾上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前世今生。

茶馆门前的几株银桂悄然吐蕊,在晨光中释放着淡雅的美丽。恬淡而微甜的香味丝丝缕缕随风飘散,令她更多了几分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从天界回来之后,自己不是应该待在撒那特思的城堡吗?怎么又会回到这里?

仿佛是被某种微妙的东西牵引着,她沿着朱红色的楼梯缓缓走上二楼,在第一扇门前停下了脚吵辩步。按捺住逐渐加快的心跳,她将手扣在了门上,却迟迟没有推开房门。

自己,到底还在期待着什么呢?

那个人,已经回到属于他的地方去了。

再也,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自嘲地弯了弯嘴角,收回了手正要转身下楼,那扇门却忽然自动打开了------

斜坐在米色藤椅上的年轻男子一边喝着刚沏好的新茶,一边浏览着当天的早报。他的黑色长发犹如瀑布般披散下来,泛着绸缎般的色泽。细碎的阳光无声地落在他那无可挑剔的五官上,逶迤出了柔和的阴影。那样静**着的他就像是天边的一轮明月,遥远而清冷,隐隐地,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淡漠咐卖。

当这岑寂安然的画面映入眼帘时,她的眼睛里迅速浮起了一层水雾,整个人都呆在那里。双脚就好像被锁在了原地,根本无法动弹半步。那是她以前每天都能看到的画面,那是她从小再习惯不过的一切。也曾以为就会这样看一辈子,也曾以为画面里的人永远都不会离开,但是----

从来不知道,再次看到这个场景时,她的心会那么痛。就像是从心底生长出的花朵柔软地开始溃烂,在每一丝神经末稍都布下了密密麻麻的痛。那是思念的痛,珍爱的痛,温柔的痛,感怀的痛。

失去了却永远寻不回来的痛。

--------她是他的骨中骨,肉中肉。

听到了她的声响,他并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开口道,“小隐,你今天又起晚了。”

她激动地上前了两步,张了张嘴半天才迸出了一句不连贯的话,“师……师父……你回来了?”

他抬起那双妖诡的异色眼眸瞥了她一眼,“昨晚又和飞鸟一起看恐怖电影看到半夜吧?这么晚了都还没睡醒。”

“可是……你明明在天界……你不是成为天帝了吗?我们之间……不是发生了很多很多事吗?”她语无伦次地辩解着。

他似乎有些好笑地扬了扬嘴角,“看来你真是做了个奇怪的梦,一早起来就胡言乱语。快些去吃早饭吧,今天有你喜欢的桂花藕粉。”

她也开始有点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之前所经历的那一切真的只是场漫长的梦?

“师父,你真的不会离开我们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优雅的放下了报纸,眼中明显掠过一丝笑意,“傻孩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尽问些古怪的问题。”

“那你回答我,你真的不会离开我们了吗?”她咬着下唇,再次固执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他先是沉默了几秒,随即充满爱怜地伸手拢了拢她的发丝,柔声道,“小隐,你已经长大了。总有一天,师父是要离开你的。”

“不要,师父!不要离开我们!”她的心神一阵激荡,下意识地紧握住了他的手,“师父,就这样不要改变好不好?就这样和飞鸟,和我一起生活下去好不好?我宁愿不要长大,那么你就永远不会离开了!”

他终于笑了起来,“小隐衡碰逗啊,真是个傻孩子。”

话音刚落,她忽然感到手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定睛看去,只见司音的身体正渐渐变得透明,犹如轻雾般一点一点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师父……司音……不要走……”她伸出手想要努力抓住他的衣角,但所能抓到的,也只是虚空而已------

“小隐?小隐?”一个略带急促的声音突然传入了她的耳内。而眼前的一切也仿佛随着这个声音都化作了虚无。当她睁开双眼时,在迷蒙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男子修长挺拔的身影。他的身上总是带着冷冽的蔷薇清香,令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无论是多么焦躁的情绪,无论是多么激动的心情,无论是多么难过的感受,都能在这股香味的轻抚中平静下来。

“小隐?又做梦了?”他在床边坐了下来,低头在她的额上轻吻了一下,银色的发丝划过了她的面颊,带着冰凉柔软的感觉。

“撒那特思……”她动了动嘴唇,低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我的小隐,刚刚你喊得好像是别人的名字吧。”他略带邪恶地眯起了眼睛,“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不是吧,难道你连我做什么梦说什么梦话都要管吗?就连安提都管不了我呢。”她立即清醒过来,不服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当然,你的一切都属于我。所以你的梦,你的梦话也是属于我的。”他的眼中隐隐闪动着笑意。

“懒得理你。我要继续睡觉了,你也回你的地下室去吧。”她佯装生气地转过了身子,睁大了眼睛依旧茫然地盯着面前的墙壁。已经一个多月了,为什么自己还是无法从那种惆怅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呢?明明已经反复做了无数次同样的梦,可每一次她都希望那是真实的。她的潜意识一直都在拒绝那只是个虚幻的梦。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忽然冷不防贴上来一个大冰块,顿时将她冻得牙齿直打颤。

“撒那特思,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现在还不能睡在这里。”她挣扎了几下,无奈对方就像是颗牛皮糖般黏在了她的身上,将她搂得紧紧的,完全就是抱着那种打死也不放手的无赖态度。

“如果你再乱动的话,我可不保证会忍不住做些什么哦。”见这话似乎起了效果,他更加得寸进尺地将手往前挪了一些,“我决定了。为了你的身体健康着想,从今晚起我还是睡在这里好了。那么你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啊?”她的身体一僵,一时不知怎么应对。虽然……是为了这个家伙才回到这里,可至少也要让她有个适应期啊。

“放心,除了陪睡外,我保证什么也不做。”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不由轻轻笑了起来。

“什么陪睡啊……”她的脸唰一下红了起来,“撒那特思,你总是这么没正经。”

“小隐,你还是和我们初次见面时一样可爱呢。”他的语调温柔如水,仿佛随时都能将她溶化其中,“还记得吗?那晚,我也是这样抱着你入睡。”

“怎么不记得,我那时真怕你这个老妖怪咬我一口呢,害我整夜都不敢合眼。”她想起那时的遭遇就来气,这个家伙当初折磨的她够惨。

他哈哈笑出了声,“整夜不敢合眼?不知道是谁在那种情况下还能睡得直流口水呢。”

“谁流口水啦……”她气恼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背,忽然又想到了他刚才说的话,郁闷地反驳道,“还有,我梦到的是我师父好不好……怎么能算是噩梦……”

“有别的男人出现的梦,对我来说都是噩梦。”他答得飞快。

她的嘴角一松,忍不住有些想笑,“那----你别抱得我那么紧好不好?我怕明天起来变成一条冰棍。”

他反而又加重了几分力,冰凉的气息挑逗似地拂过了她的后颈,“我的小隐,这就是老妖怪的----惩罚。”

“你这个可恶的老妖怪……”她的唇边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也将自己的手轻柔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用力,握紧。

呵,真冷。

这一生,他永远也给不了她温暖的拥抱,但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他此刻在她身边。

这样,就足够了。

***()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从窗外投射进来,温暖的光芒渐渐唤醒了整个世界。城堡前的云柳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鸟雀叽叽喳喳地在树梢上叫个不停。空气里充盈着一阵若有若无的蔷薇清香。

叶隐醒来的时候,发现撒那特思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

不用说,他一定是在天亮前又回到地下室里去了。

她拿起了一件睡袍披在身上,洗漱完毕后来到了楼下。白天的城堡里一片沉寂,所有的吸血鬼都进入了睡眠之中。当然,也包括Tremere族的亲王大人撒那特思。

餐厅里已经准备好了丰富的早餐,中式西式一应俱全。插在花瓶里的白色蔷薇还带着晶莹的夜露,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颜色。就在她伸手碰到那几朵蔷薇时,那些花瓣忽然神奇地脱落下来,在空中飞舞了几圈后拼出了一个浪漫的心型图案,随后又呼啦一下回到了花萼上,重新还原成了完整的花朵。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老妖怪,把千年道行都用在这种小伎俩上了。

阵阵和煦的晨风穿过餐厅,吹得蔷薇微微摇曳,也吹进了满心的温暖。

用完了早餐之后,她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大厅。早在四百多年前,她就已经知道哪条是通向地下室的楼梯了。原先那木制的古老楼梯已经重新修葺过,不再发出嘎吱嘎吱的**声,踩下去还牢固的很呢。毕竟是现代了,地下室也装了照明灯,尽管光线昏暗微弱,但还是足以令她看清放在那里的一排排黑色棺材。

一,二,三,四,五------

数到第六个棺材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

慢慢掀起了那个棺材盖,躺在里面的果然是正处于睡眠中的撒那特思。

她抿了抿嘴角,这么漫长的时间过去了,原来他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习惯。

这位亲王大人的睡容看起来无比优雅,银色长发安静地垂落,映衬着他那苍白的肤色,呈现出了诗一般的美好。宛如一朵静静盛开水中的白色蔷薇,有着迷人的诱惑与温柔的邪恶。

就在她凝视着他的面容发呆时,沉睡中的亲王突然睁开了眼,敏捷地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往下一拉。还不等叶隐反应过来,她的身体就被一股大力扯进了那副棺材内,正好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沉重的棺材盖也适时地啪一声重新合了起来。

狭小的空间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我的小隐,你总是犯同样的错误。不过,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他轻笑出声,顺势将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不规矩的双手肆意抚上了她的面颊。

“撒那特思,快让我出去,这里好挤!”她气恼地推搡着他。要命,喜欢在棺材里调情难道是这个家伙的恶趣味?

他笑得更是愉快,“这里不是很好吗?连只蚊子都无法打扰我们呢。而且,你也是因为想念我才来这里的吧?”

“谁想念你了……”她立即予以否决,“我,我只是看看这里有没有改变。”

“哦?”他的手慢慢下滑,一直到了她的胸口才停了下来,“可是为什么,这里跳得那么快呢?”

“撒那特思,你你你的手放在什么地方!”她的身体微微一颤,脸上腾的就烧了起来。好吧,在回到这里的一刻开始,她已经默认了彼此之间的关系。可是,这样亲密的接触还是会令她感到有些紧张。

“真好。”他忽然说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

“什么?”她有些不解。

“小隐的心脏,为了我而跳动着。”他俯下了身子,干脆将脸也贴在了她的胸口,仔细倾听着她的心跳,“这充满生命力的声音是多么美妙,这是属于小隐的声音。这也是属于我的声音。真好。”

她微微一怔,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四百多年前分别的那一幕,心里仿佛有什么轻柔荡漾开,泛起了丝丝涟漪。尽管是在黑暗中,她却隐约能看到他的其中一只冰蓝色眼眸隐约闪着光。想到他为了她失去的另一只眼睛,她不禁心疼地伸出纤细的手指抚摸着他冰冷的脸。

“撒那特思,你的眼睛……现在还习惯吗?”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低下了头,温柔无比地覆上了她的唇。明明是那么简单的动作,明明是没有温度的接触,却像是融化了的蜂蜜,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漾出令人沉醉的甜味。

许久许久,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小隐,我已经开始修习日行者的魔法了,相信很快就能在短时间内出现在阳光下。到了那时,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我都能守护着你。那个人虽然离开了,可是,还有我啊。还有我……”

“在那么漫长的时光里,我一直努力地想要靠近你。从中世纪的匈牙利到意大利的公爵府,从古印度的恒河畔到现代的这座城市,紧紧追随着你的脚步,无论如何也要靠近你。全身心全然投入进去,永远不会回头。我,撒那特思,就是为了隐而存在的。所以-----”他的声音恍如最动人的天籁之音,“即使我只剩下一只眼睛,也一样能给你全世界。”

即使我只剩下一只眼睛,也一样能给你全世界。

她的眼窝一阵发热,已经不记得是从何时开始了,他就这么在不经意间就闯进她的心底,一寸一寸,一点一点,侵占了她心底最重要的地方,最终,将她全部溶化。

很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更好的表达内心的震荡。现在她所能做的,就是用尽全力地抱住他。

不放手,绝对绝对不放手。

原来自己……是那么用力地喜欢着这个人。

“小隐……”他像是满足般轻叹了一口气,带着蔷薇花香的气息拂过了她的面颊。

狭小黑暗的空间里,仿佛滋生出了一种任由彼此沉沦下去的美妙的情绪。那么,就这样……一直沉沦下去……也不错……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撒那特思,我们出去好不好?我有点透不过气来了。”

“哦,这个好办。”

“喂,我叫你把盖子打开,你亲**什么!”

“笨,我这不是给你做人工呼吸吗?”

“撒那特思……我咬你!”

***

匈牙利的夜晚,总是那么迷人。点缀在深蓝色苍穹中的星辰若隐若现,似乎在顽皮地和人们玩着捉迷藏的游戏。迷朦的月光洒落在波光粼粼的蓝色多瑙河上,折射出了一场旖旎的美梦。乳白色的渔夫堡在夜色中看起来更像是童话里的城堡,厚重中飘逸着轻盈,巍峨中洋溢着秀丽,仿佛随时会有公主王子出现在这里,继续上演着故事书里的浪漫爱情。一对对年轻的恋人在树荫的掩映下或是轻声曼语述说衷肠,或是温柔相拥缠绵亲吻,更是为这里平添了几分浪漫的气息。

望着着眼前的美丽景致,叶隐的脑袋微微有些晕,就好像是忽然遇到了那个爱了许久的人,瞬间被某种妙不可言的感觉所击中,只想抓住这一刻。

“渔夫堡是城中欣赏景色的最佳地点。”撒那特思侧过头凝视着她的神情,“小隐,喜欢这里吗?”

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喜欢!这里漂亮的就像是童话世界!”

“如果你喜欢,我就把它买下来。”他不假思索的说道。

她扑哧一笑,“如果我喜欢哪里,你都要买下来,那不是很快就会破产?”

他眨了眨眼,“破产了我们可以去前世今生茶馆躲债。”

“啊,那飞鸟一定会把你赶出去。”她乐不可支地朝着周围指了指,“而且如果你把这里给买下来,一定会被这些恋人们的怨念纠缠到崩溃。”

他笑了笑,“那倒是。女人不能得罪,恋爱中的女人更加不能得罪。”

“虽然不能买下来,可是……”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放低了声音,“我们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在这里……”

“像他们一样在这里做什么?”他挑了挑眉,显然是明知故问。

她先是有些微恼,随即又转了转眼珠,“当然是----像他们一样在这里看风景啊。”

他的眼中促狭的笑意闪动,“我倒是更愿意像他们一样在这里亲吻自己爱的姑娘,狠狠亲到她晕过去为止。”

叶隐的脸又腾一下烧了起来,她只是想说和他们一样在这里约会而已,这个家伙干嘛说得那么露骨啊。

“好吧,那我今晚就不用魔法。我们像平常人一样约会一次好不好?”他牵起了嘴角,扯出了一个充满魅惑的笑容。

听到他这么说,她也坏坏地弯了弯嘴角,“那好,我现在就要喝城堡下那家小店里的可乐。你赶紧去给本小姐买来吧。是你自己说的,今晚不用魔法哦。”

哼哼,这可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哦。每次和他斗,自己总是处在下风,这次好不容易逮到个好机会,当然不能放过了。从这里到城堡下,起码也要走半个小时吧,哈!

“遵命,我的小隐。”出乎她的意料,他只是颇有绅士风度地笑了笑,立即转身就朝着城堡下走去。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叶隐忍不住又暗暗笑了起来。不远处的露天咖啡吧差不多已经是满座,这个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自然是吸引了不少客人,在这里喝杯浓香四溢的咖啡,欣赏着多瑙河的美景,自然是回味无穷。

“你好,请问你是来自中国的游客吗?”就在她一个人偷着乐的时候,身旁忽然传来了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在异国他乡忽然听到有人说中文,她有些惊讶地朝那个方向望去,发现那竟然是个相当俊秀的匈牙利青年。

“是啊。你怎么会说中文?”对于会说自己母语的人,她明显表现出了几分好感。

“哦,我在大学里学过中文,一直都很喜欢中国。”青年彬彬有礼地微笑着,“原来你真是从中国来的,实在是太好了。我能请你喝杯咖啡吗?”

还没等叶隐回答,青年的身后蓦的传来了一个干脆利落的声音,“不行。”

青年愣了一下,只觉得眼前似乎有什么一晃,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已如流云般从他面前掠过。再等他揉眼细看时,不由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那声音的主人就那么笑吟吟地倚在城墙边,背后是缓缓流淌的多瑙河与华丽无双的国会大厦,他那随风扬起的银色发丝就像是最迷人的细碎月光,而那张完美到极致的脸庞,恐怕连星星见了都要自惭形秽地隐藏入云层之中。

“想请我的女人喝咖啡吗?那恐怕----不行。”尽管他在笑着,但那冰蓝色的眼眸里却是冰冷如霜。亲王大人完美的诠释了笑里藏刀这个成语的准确含义。

青年的脸微微一红,“抱歉,我不知道那是你的……”

“撒那特思,他没有恶意的。”她急忙帮着青年解释了一句,生怕亲王大人喝错醋手下没个轻重。

“他要是有恶意,还能活着站在我面前吗?”撒那特思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又挑起了眉梢瞥向了那个青年,“怎么?还有什么话想对我的女人说吗?”

青年只看到那冰蓝色眼中寒光一闪,不由被一股杀气逼得倒退了两步,忙不迭道,“不好意思,打扰了。”说完就赶紧匆匆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才离开这么一点时间就有狂蜂乱蝶来骚扰你了。”撒那特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真是不让人省心。”

“人家又没恶意,也只是想多了解些中国的文化吧。”她半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对了,撒那特思大人,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从这里走到城堡下好像起码要半个小时吧?”

“因为我走了几步就想起来一件事。”他不慌不忙地答道。

“哦?什么事?”她好整以暇地笑着,等待他的下文。

“你之前中了散魂铃,要想恢复全部的功力,恐怕还要等上很长一段时间。你说,我怎么能让你单独在这里待上半个小时呢?”他振振有词地说道,“看到了吧,幸亏我折返及时,不然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撒那特思,这算是借口吗?”就算是她的功力海没有恢复,好像也没那么不中用吧?

“可是你说话不算数哦。”她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上的那罐可乐上。不用说,这个家伙又使用了魔法。

“这个的确是我不好。”他倒是很爽快地承认了,“那不如你惩罚我好了。”

“惩罚?”她一下子来了兴趣,脑袋里立即迅速转动起来。哈,该用什么方法来小小报复一下这个老妖怪呢?

“对了小隐,你知道这个渔夫堡还有个别名吗?”他忽然又问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迷离的神情在月色下看起来暧昧不清,“因为这里的景致太过浪漫迷人,很多年轻人都会在这里献出自己的初吻,所以渔夫堡也被称为初吻圣地。”

“那……又怎么样?”她还没从丰富的想像中回过神来。

“作为应景的惩罚,我就让你亲一下好了。”

“撒那特思,这算哪门子的惩罚啊!”她有点恼了。这个家伙居然把她的亲吻说成是惩罚,这是什么鬼逻辑嘛。

“那么,换成我亲你一下?”他揶揄的笑着。

虽然很想用犀利的语言反击,但是她已经什么也说不出来……他那霸道又不失温柔的吻猛的封住了她的唇,像是在玩着某种挑逗意味的游戏,他的舌尖碰触着她的唇,若即若离地游走在唇瓣上,在她忍不住唇齿微张的瞬间,他才更深地侵入了进去……

白色蔷薇的清香扑面而来,犹如潮水般将她所有的意志卷走,只剩下全心全意的唇齿纠缠。到底,自己是爱着这个男人的啊。她意乱情迷的想着,伸出手环上他的腰。

咖啡座那里正在放着Shayne Ward的歌曲,那深情的声音在夜色中听起来格外动人。

It feels like nobody ever knew me until you knew me

Feels like nobody ever loved me until you loved me

Feels like nobody ever touched me until you touched me

Baby nobody, nobody,

until you……

那感觉就像在认识你之前没人懂我

感觉就像在你爱上我之前没有人爱我

感觉就像在你打动我之前没有人打动过我

宝贝,没有人,没有人,

直到有你……

“小隐,除了你没有人……”他喃喃低语着,绵密的细吻轻轻落在了她的脖颈间。又像是确认般重复了一遍,“没有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顿,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声的宁静之中。

只有他和她,温柔的亲吻着彼此。

***

PS:后面还有一段,发不上来了。字数太多

求寻找前世之旅新番外 小晚的婚礼 永恒的法老

永恒的法老:

罗马尼亚的特兰尼瓦西亚地区,是传说中吸血鬼的发源地。血族长老莱希特的秘密城堡,就隐藏于这个地区一片幽暗绵远的黑森林之中。自从莱希特过世之后,Tremere族亲王撒那特思就暂时接管了这座城堡。

此时,在这座城堡的一间密室里,有两位不速之客正在书架上翻找着什么。年长一些的东方女子身材小巧容貌俏丽,神态动作依然宛若少女,自然却丝毫不做作。而另一位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个子高挑,眉眼和那年长女子有几分肖似,但一头如月华般的银发已昭示了她的混血身份。她的举手投足更为成熟稳重,俨然有种令人不敢轻易接近的御姐气场。

这两位客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在吸血鬼这个圈子里,无人不知,叶隐和叶晚母女,是撒那特思亲王视若生命的两个女人。尤其对他的人类妻子,那宠溺程度简直就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谁要是敢惹这对母女,那根本就是活腻了。别说是亲王大人的手段会让人生不如死,她们的其他后台那更是没人敢招惹的。

不过,这两人与其说是母女,看起来倒更像是对姐妹。

“对了老妈,你和老爸是不是也曾在这里发生过什么浪漫的故事呢?”叶晚笑眯眯地凑了过来,眼中闪动着几分调笑。

叶隐微微一愣,笑着眨了眨眼,“你还真猜对了。记得那时我和你老爸被莱希特关在这里,他可是宁愿饿死也不愿意吸食我的鲜血。”

“然后老妈你就被打动了?然后就以身相许了?”叶晚笑得有几分促狭之意。

叶隐轻咳了一声,“切,你妈我哪是这么容易就范的,他追到我不知费了多大劲呢。”

”嗯嗯,我信我信,我爸绝对是从重围中杀出一条血路才能把我妈追到手。”

见女儿抖动双肩偷笑,叶隐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门,“还笑,快点把那本地狱词典找出来!你老爸说过了一定是在这里!”

叶晚吐了吐舌,像是想到了什么,“老妈,我打算过几天去把头发染回黑色的。你都不知道啊,自从这头发变成银色后,我都好几次被人从背后叫做老婆婆了。过马路的时候居然还有小朋友跑过来要扶我过马路!”

这下轮到叶隐偷笑了,她完全想像得到小朋友看到“老婆婆”正面时受到的惊吓表情。

“想不到这里还有这本书?”叶晚从书架里抽出了一本厚厚的铜版书,掸去了上面的厚厚灰尘,“居然是失传很久的巴比伦巫术大全。记得那时我穿回到新巴比伦王国时,倒是听尼布甲尼撒说起过这几种巫术,想不到还有这么详细的记载-----”说到这里,她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飞快闪过了一丝怅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叶隐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挽起笑容转移了话题,“时间也不早了,我们等会再来找那本地狱词典吧。现在我先请你去吃papanasi好不好?那可是罗马尼亚最传统的甜点,用炸得金黄的面粉奶酪配上黑莓酱和酸奶油,啧啧,不要太好吃哦!”

叶晚淡淡瞥了她一眼,“我看好像是老妈你比较馋吧。再不去的话老妈你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去去!你这没大没小的家伙!”

两人在附近的小镇上找了一家小餐馆,餐馆禅春店面不算大,做得倒是道地的罗马尼亚菜。所以除了当地客人外,也有一些国外游客捧场。餐厅中央悬挂的平板电视里正播放着当天的新闻,客人们则边看着电视边随意喝酒聊天,一派悠闲气氛。

叶隐喝了几口浓汤,发现女儿正以一种深沉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像是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问你就问吧。”她又咬了一口面包,“咱们娘俩之间还有什么可隐瞒的。话说回来我们也很久没坐下来好塌蔽好聊天了。”

“果然不愧是我老妈,知女莫若母啊!”叶晚立即及时给她戴上了一顶高帽,“老妈你知道就好了,平时你的时间几乎都被老爸霸占了。我和弟弟真是可怜啊……我们谁敢和老爸抢……”

叶隐无奈地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对这女儿还真是毫无办法。

“老妈,你刚才转移了话题,是担心我想起那些往事而不开心吧?”叶晚话锋一转,将话题拉回到了刚才的事上。

“难道不是吗?”叶隐看着她的眼睛,“小晚你的心情,我比任何人都能理解。”

叶晚沉默了几秒,低声问道,“其实有个问题我也一直都想知道答案,平时老爸在旁边总是没机会问。老妈你穿越了那么多时代,见过了那么多形形**的人物,最难以忘记的是哪一个呢?”

最难以忘记的是哪一个?叶隐的神思有一瞬间的恍惚,脱口反问道,团袭州“那么小晚你呢?你不是也有同样的经历吗?你又最难以忘记哪一个呢?”

“他们哪一个我都没有忘记。”叶晚笑了笑,“不过,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感情。想起他们,我会怀念,但带有理智。念及曾经的点点滴滴,我会心动,激起涟漪,但那也只是涟漪,永远都不会成为汹涌的波涛。比起感性又冲动的老妈你,我可是要理性的多。”

叶隐没有说话,脑海中掠过了一个个熟悉又难忘的身影,从樱花下含笑逝去的少年,到平安京白狐般狡猾的阴阳师,从漫漫沙漠的***王子,到恒河河畔领悟轮回的微笑男子,从维京时代勇敢的海盗首领,到向日葵花田里优雅起舞的骑士,从长安城华丽如牡丹的贵公子,到用全部生命学会爱的玛雅祭司……还有,那个如阳光般耀眼的----年轻法老王。

叶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所戴的镶嵌着孔雀石的黄金手镯。仿佛鬼使神差一般,这次来罗马尼亚她也不知为什么,就是想戴着这只手镯。

就在这个时候,电视里的主持人忽然神情严肃地开始播报一个突发新闻,“据本台报道,埃及开罗发生了不明原因的暴动,有一部分暴徒冲入了开罗的埃及国家博物馆,掠夺破坏了一部分文物,其中包括拉美西斯二世的木乃伊也不知去向……”

后面的话叶隐全然没有听清,她的脑袋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她的胸口痛得有多难受。新闻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利刃插入了她的心脏。他的木乃伊不见了……是谁?是什么人打扰了他的睡眠?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妈,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可怕。”叶晚也有些担心起她。

“小晚,我有点事暂时不能回匈牙利了。要是你老爸问起来的话,就说我去茶馆待几天。”等回过神来,她已经做了一个决定。

“老妈,你是要去埃及吗?”叶晚立刻猜到了其中的原因。

她点了点头,也没有隐瞒,“我要去找到他的木乃伊。我不能-----让他死后还要被这样的打扰。”

“老妈,我支持你。快去吧。老爸这里我替你挡着。”叶晚眨了眨眼。

埃及,开罗。

再一次踏上了这片土地时,叶隐的心里是百感交集。她的耳边仿佛又回响起那个人所说过的话,“喝过尼罗河水的人,不管离开埃及多远,都会再次回到埃及。”纵然那么多年过去,那丝心痛却依然还是挥之不去。

埃及的局势倒是很快得到了控制,博物馆也投入了大量的警力加强戒备,并且追回了不少失物,但堪称国宝的拉美西斯二世木乃伊却还是下落不明。

对于警方来说这是件相当头疼的事,但对于叶隐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她一到开罗就用式神追查到了木乃伊的大**置,不吃不喝不睡连夜赶到了埃及和约旦的交界地带,在那些不法之徒运走木乃伊前及时截住了他们。

由于恼怒那些人这样对待拉美西斯,叶隐毫不留情地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不但把他们整得头破血流,还召唤了恶灵将他们都吓了个半死。搞定了那些人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到地下室去找寻拉美西斯的木乃伊。

在昏暗的房间里,杂乱地堆放着一些文物,有石像,有金银首饰,正中央的赫然就是拉美西斯的木乃伊。尽管被打扰了一阵子,他依然还是静静地躺在那里。面容安详,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仿佛熟睡一般沉静。

还好,还好他没事。她的眼角一热,快步走到了他的身前,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去沾染的灰尘。

如此伟大的光明之子,上下埃及之王,如今,却成为了一具干瘪的木乃伊。三千年的时光,仿佛是弹指一瞬间,一切物是人非。他的石像,他的神庙,他刻在神庙上的话,还清晰如昨日,而那个会笑会伤心会生气的他,却已经消失了历史的年轮中。

“拉美西斯……好久不见了。你不是说过吗?喝过尼罗河水的人,不管离开埃及多远,都会再次回到埃及。所以,我又回来了。你说你这家伙就这么躺着迎接我,是不是很没礼貌啊?我想告诉你,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所以,你在那个世界里也要好好的。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身体,不会再让任何人打扰你。”她低垂着头喃喃自语着,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聊着天。

她并没有留意到那具木乃伊的右眼竟然缓缓流下了一滴眼泪。而那滴眼泪不偏不倚顺着他的面颊落在了她的黄金手镯上……

叶隐再抬起头的时候,震惊万分地发现周围的一切竟然都变了样!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美丽的庭院。庭院里种满了无花果、枣树、酪梨、石榴与圣柳。一位年轻男子正背对着她单膝跪在地上,为一棵苹果树嫁接。他那乌黑顺滑的长发闪耀着阳光般的光泽,手腕上戴着以野鸭做装饰的天青石手镯。

他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异动,惊讶地转过头来。

鹰和眼镜蛇交缠而成的环型金饰压着一头乌黑细润光柔的长发,俊美的脸上浓黑秀逸的长眉斜扫入鬓,一双黑曜石般的深色眼眸正惊讶地审视着她。他仅穿一件短小的镶金腰衣,露出一身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身躯如棕榈树般修长而结实。由绿松石、孔雀石和黄金雕刻成何鲁斯之眼的护身符宛如闪着金色微芒的尼罗河水配在颈项间。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好几秒才颤声道,“拉……拉美西斯!是你吗?真的是你?我在做梦对不对?”

那男子微愕地看着她,“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的心里蓦的一凉,原来,他已经把自己给忘记了吗?也是,经过了那么漫长的时间,他也拥有了无数妻妾和子女,又怎会记得生命中的一个小小过客?

那男子正打算叫人,目光停留在了她的手镯上却是神色一变,脱口道,“原来是你!”

她刚才吊到了半空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拉美西斯,你还记得我对不对?”

男子摇了摇头,面色柔和,“我不是法老本人。我是法老的第二十五个孙子塞克特。我的父亲莫尼普塔是法老的继承人。”

她顿时愣在了哪里,再仔细一看,确实,虽然那男子的容貌酷似拉美西斯,但眉宇间还是少了那份有自信征服全天下的王者气魄。她的心里顿时像是掏空了一般,空落落无所依。原来他不是拉美西斯,难道--------就算是梦境也要让她失望吗?

等等,第二十五个孙子?这么说来拉美西斯他现在已经很老很老了?甚至,他已经不在了?她这是到底是做梦,是幻觉,还是莫名穿越到了这里?

“他……还活着吗?”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塞克特点点头,“他在等着你。你马上跟我去见他。”

等着她?她的心头闪过一丝疑惑,拉美西斯的孙子怎么知道她的存在?但此刻她也没有心思多想,只想快些见到拉美西斯。

明明是那么想再见他一次,可是远远地看到他正躺在睡床上时,她却忽然双脚发软,怎么也迈不动步子了。

“我现在暂时让其他人离开,你和法老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塞克特迟疑了一下,又嘱咐道,“好好把握这段时间。因为,法老的时间恐怕也不多了。”

她的心里一沉,他的意思是------拉美西斯他……随时都可能……离开……吗?上天之所以这样安排,就是为了让她来见他的最后一面吗?

接下来,她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行在流沙中那么艰难,一步,一步,又一步,仿佛是跨越了千年时光,她终于走到了他的身旁。

曾经意气风发的年轻法老如今已垂垂老矣,似乎随时都会被死神召唤而去。

她坐在了床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低低说了一句,“拉美西斯,我----回来了。”

睡床上的那位法老像是突然被注入了一股神奇的力量,蓦的睁开了双眼。那双略带迷蒙的眼睛,困惑地看着她。缓缓地,缓缓地凝聚起光亮,过了好几秒似乎才看清了她。几乎是在同时,他的黑眸中突然变得惊人的灼亮,比阳光更加闪耀。

他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一眨不眨紧盯着她,好像一闭上眼,她立即就会从他的眼前消失。

“小隐,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吗?”他的声音明显发着颤。

她竭力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嗯,我回来了。”

他是那么那么的惊喜,就连精神也为之一振,“我日日祈求阿蒙神给我足够长的生命,能让我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感谢阿蒙神,我真的等到了这一天……”

“你不记得了吗?我喝过了尼罗河水,所以,一定会回来啊。”她的心里一片酸涩。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伤感,像是孩子气般埋怨了一句,“可是小隐,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你看我------已经这么老了。”

她拼命忍住想流泪的冲动,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紧紧贴在了自己的脸上,笑了又笑,“可是拉美西斯,你看,我也已经老了呢。我昨天可是刚刚数过,我眼角的皱纹多了两根。”

“哪有,我看你都没怎么变……”他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那是因为在你的眼里,我还是那么可爱啊。”她眨了眨眼。

他笑了起来,目光掠过她的手镯,露出了一抹欣慰的表情。“这么久了,小隐你还戴着这个……”

她点点头,“当然啊,因为,这是拉美西斯送的。”

“也就你敢这么乱喊。”他微微弯起了唇角,“敢直呼我名字的人,也只有你一个了。”

他的黑色瞳仁中流光婉转,好似最澄澈的曜石般闪闪发光。他的眼睛里诉说着太多太多的东西。相离这么远,这么久,相逢却是这么短,明明有千言万语,此时此刻彼此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小隐,我真想回去。”

“回到哪里?”

“回到------有你和杀敌者的时光。”

她的泪水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

他慢慢闭上了双眼,似乎是有些累了。恍然间一觉醒来,他漫步走出王宫,像往常一样来到了训练狮子的地方。来自东方的少女正躺在酪梨树下做着美梦,杀敌者靠在她的身边忠心地守护着。她睡着的样子真是可爱,嘴角还带着一丝俏皮的笑容。杀敌者也懒洋洋地打着盹,偶尔有个酪梨砸在了它的脑袋上,惹得它生气地直甩脑袋。那是他所见过最美的画面。阳光从枝叶间一点一点流下来,整个世界的时间突然变得很缓慢很缓慢。碧蓝的天空,丝絮般的白云,垂挂枝头的无花果,尼罗河畔优雅绽放的莲花。

在最美好的时光里,他能遇见她是怎样的幸福。

不能触碰的,最后变为一种完美。

不可回头的,终将成为一份珍藏。

就让这一刻,在记忆里永远驻留。

“小隐……”

听到他梦呓般喃喃喊了声她的名字,她急忙将头附下了去。只听见他微弱的声音如幻梦般传入了耳内,“当你轻轻走过我的身边,就带走了我的心……”

窗外的夕阳沉沉落下,天边如火烧般殷红,像是要在最后一刻释放出所有的美丽。

她手腕上的黄金手镯忽然散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将她整个包围了起来,眼前的整个房间开始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又要回去了吗?这短暂的穿越之旅只是命运的小小恩赐?

“请等一下!”塞克特匆匆走了进来,“你是否又要离开了?不过在离开前,我还想请你看一样东西。”说着,塞克特令人送上来一个大箱子,并亲自打开了箱盖。叶隐只觉得眼前一片金光灿烂,差点被闪花了眼,原来那里竟然装着满满一箱镶嵌着孔雀石的黄金手镯!

“爷爷他,每年都会派人打造一只同样的黄金手镯放在这里,不知不觉已经有这么多了。所以我看到你手上的手镯,就猜到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东方女孩了。”

她拿起了一只手镯,翻过来看了看内侧,一行熟悉的字赫然映入眼帘。她的心剧烈一颤,急切地翻寻起了那堆手镯,一个一个拿起来查看,每个手镯的内侧都刻着同样的那行字。

隐---------拉美西斯之妻。

她心中顿时涌现无法形容的酸楚感,就像被一层层剥掉的洋葱**到眼睛,眼泪开始肆无忌惮地泛滥。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我们远隔千年时光,我再也无法追上你。

世界上最近的距离,是我们远隔千年时光,你却一直在我心里。

好了,文章到此结束,希望可以帮助到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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